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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年前，我放手让她离开我，然而很后悔，这次我不要再后悔。
我在电话簿上找到了她的地址，决定去找她，把她抱在怀里，开车离开。抛下一切，去寻找那座岛屿。
她的住宅位于罗切斯特一个老旧、破败的街区。这里的蓝领家庭住房破败不堪，急需修缮。拐进她家所在的街道，我找到了她的房子。门前的台阶改造成轮椅坡道。我在车里等着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。
房门打开，红叶走出来。我正要下车，见她撑开门，再出现的时候，推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，然后沿着斜坡下来，帮他上了轿车。
我十分困惑，于是走上前去。她四周看了一眼，发现我离她只有十米远，我们四目相对，从她的脸上看得出来，她很尴尬。她摇摇头示意“不”，然后上车，扬长而去。
此一去，再次见面，又是二十年。
戴飞的叙述 - 2023年
曼城购物中心正在挂牌出售。
从初中到大学，它曾是我生活的中心。现在，这个庞大的购物中心倒闭，所有的商店都关闭。这对我们的设施收购部门来说是个好消息。亚马逊公司一直在全国各地购买仓库空间，大型仓库，甚至购物中心。任何可以存放我们的产品并促进分销的地方。
我们的收购团队得知另一个买家竞争该购物中心时，总部派我去与团队一起在年底前完成交易。我们在圣诞节前几天到达那里，立即开始谈判。我的工作是研究购物中心的改造工程，找出缺陷，并帮助降低竞标价格。
一周中的大部分时间，我都在屋顶上爬来爬去，从一家关门的商店走到另一家。很多名牌商店包括维多利亚的秘密和西尔斯都关门了，只剩下空荡荡的空间。曾经人潮涌动的购物中心现在成了一座空城，这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我的雇主。
我仍需要检查杰西潘尼百货商店，但无法进入大楼的那部分。管理公司安排了一名代表在 24 日与我见面。是的，那是圣诞前夕，但不到最后期限。假期期间工作对我来说没问题。我的女儿和她的未婚夫在卡罗莱纳州；我的父母已经去世，所以今年我除了工作没有更好的事情可做。
坐在美食广场的残余部分，观望曾经的热闹店面橘利斯，突然听到有人走近。
一位身着职业装的女士从远处向我走来。她有一头齐肩白发，我没有戴眼镜，无法在远处辨认她的容貌。随着她越来越近，我的心开始狂跳。
站在我面前的是红叶！
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二十年前。她的头发更长了，已经雪白，但那张美丽的脸、那双眼睛和那微笑都是独一无二的，尽管她已经六十出头，但她看起来年轻而充满活力。
“戴飞？真的是你吗？”
“红叶！”
“哦，天哪。你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“我在亚马逊工作，...”
我还没说完，珍妮就冲上前来，紧紧地抱住了我。我也回抱了她，天知道她为什么又会和我一起站在商场里。
“你是我的 12:30？”她喊道。“这太疯狂了。”
“我不明白，”我仍旧困惑地说道。
“我为吉尼斯建筑商工作，他们就是这家购物中心的老板，真是一群白痴。我现在从事商业地产行业。他们告诉我，有人要进杰西潘尼百货。”
“是我啊，我需要检查一下。我是亚马逊采购部门的工程师。”
珍妮穿着职业套装看起来真棒。我非常感动，长吁了一口气。
“上次见到你时，你还在折扣店工作。”
“天哪。那是哪辈子的事儿了。我现在从事商业房地产，已经十八年了。”她说着，递给我一张她的名片，上面有一张她骄傲地站在“已售”标志前的照片。
“真好，我为你感到高兴。”
“我的丈夫十八年前去世了，我的生活也发生了改变。”
“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，他去世了。”
她一脸尴尬地看着我。
“这次是真的。他去世了。”
“我从未因为你没说实话而责怪你，我永远无法知道你的世界是什么样。”
“谢谢你。我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像你一样忍受我。”
她打开了百货商店的金属栅栏，我们走进去，边聊天边环顾四周。
上次我们在酒店度过那晚的两年后，她的丈夫去世了，因事故并发症去世。对她来说，这是从 1983 年圣诞节后的第二天开始的一次从束缚中的解脱。
那一天，她回到了一个对她没有好处的男人身边，而这个男人已经为这个错误付出了二十多年的代价。她想要孩子和美国梦，但什么都没得到。
她终于解脱，果断地抛弃了一切，打算在母亲生病时离开罗切斯特。所以，她留下来，找了一份销售房地产的工作。她是一名出色的销售员，工作很顺利。
而母亲去世时，她的生意做得很好，好到她不愿离开，继续被困在这座她不喜欢的城市，推迟了寻找自己岛屿的梦想。
如今，商业市场已陷入低迷。柯达和 IBM 等企业纷纷撤离该地区，这便是这座城市正在走向衰败的最大标志。
“当我身处这栋建筑时，感觉它在告诉我必须离开。它走了，我也该走了。”
“如果你告诉二十岁的我，四十年后，这个商场就会消失，我绝对不会相信你。”我说道，心里有些难过，因为我的青春气息正在慢慢消失。
她曾四处约会，但大多数时候，几乎每天都在工作。她的新事业始于房地产热潮，随着她接近 50 岁到现在的 60 岁，她的经济状况已经稳定。她一旦掌控了自己的生活，生活也终于开始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。
她曾经在谷歌上搜索过我，发现我住在尤金。她想联系我，但不确定我是否已经再婚。
“我确实再婚了，只有三年，发现并不适合彼此。我们两人只是短暂分手，而我前两次都失败了。”
“欢迎加入俱乐部，”她回答道。“虽然我只结过一次婚，但应该算结过三四次了。”
“亚马逊让我无处不在，感觉自己就像是老建筑的死神。当我出现时，通常意味着你的家乡又灭亡了一点，而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从骨头上剔肉。”
“好吧，这个地方除了空着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用途，”她乐观地笑着说。
“这是个很好的看法。当然，我的雇主是导致它空置的原因。”
我拍了一些照片，做了一些笔记，然后我们走回商店前面的区域，锁好身后的大门。
“戴飞，我简直不敢相信。在圣诞前夜遇见你。太巧了。”
“不是，两次是巧合。那么第三次呢？”
“命运？来自宇宙的信息？”她开玩笑地笑着回答道。
我们同时望向每年秋天圣诞老人村落的地方，距离我们发生奇怪关系的地方只有几英尺远。
那一刻很尴尬。我不想让她离开，但我在这里的工作已经完成了，所以她没有理由留下来。
“嘿，我打算在苏格兰餐厅享用美味的牛排和威士忌作为圣诞晚餐。我已预订了一张桌子，但我相信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坐，他们可以帮我找到一张额外的椅子。”我满怀希望地说道。
“天哪！我很想去，但我要去参加我妹妹的圣诞夜大餐。26号怎么样？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？”
我们俩接下来几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的，所以见面的可能性不大。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，决定过几天互发短信，看看在我最后一次离开罗切斯特之前我们能不能一起吃顿午餐。
“你住哪儿？”她问。
“我们的团队在万豪酒店，但他们已经离开了。接下来的几晚我会住在我父母的房子里。我准备把它卖掉。是时候抛掉更多的回忆了。”
我送她走出商场。我们拥抱后开车离开，也许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。
那天晚上，我打车去了苏格兰餐馆。我想喝点酒，所以开车是不可能的。
Uber 车停在餐厅停车场，距离死寂的购物中心只有几个街区。我一心想吃一份罕见的牛排和 12 年苏格兰威士忌。按照医生的嘱咐，我从 50 多岁起就很少吃红肉，但这是我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。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给这家昏暗的餐厅增添了一种老派魅力。
第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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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6-18 20:50:29
